2011年12月11日 星期日

假裝面對。文:金城

假裝面對

是不是無條件接受自己,就等於不需要改變自己了?當然,我知道不是這樣的。有很多的不解,以及自設的限制性信念,讓我在接受自己這一塊總是鞭長莫及。

對於很多人來說,接受自己是容易的,可是對我來說是有障礙的。那個障礙,我一直不敢再往深一點去看。回首接觸心靈的這幾年,發現自己越接觸,表面上是想解決問題,我現在卻覺得,是不是把問題藏到更深的抽屜。

道理累積了一大堆,自己都沒好好實踐。那天朋友面對問題,我基於自己懂得不少的心理建設,提出我的看法。他說我實在很沒說服力呢!我嘗試解釋,說:“道理是對的,如果你做到,那碩果就是你的。”說了後,自己也覺得站不住腳。

原來,假裝去面對,換來更深的壓抑。害怕面對的背後,是怎樣的面貌?
嫌棄自己的樣子、能力,否定自己一切的一切,這麼多年,換來了什麼?我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躊躇不前,是害怕放下的,還有其他的愉悅嗎?而這個愉悅的失去,我能承受嗎?若能承受,需要花多長時間?

問來問去,暫時沒結果,因為我還沒勇氣看清自己。

2011年10月25日 星期二

慢慢的,我學會了放手的動作。   文:李小睿

是什麼讓《Nocturne》有如此黑暗和痛苦的力量?我知道,是我的那顆心。

早上聽《Nocturne》時,眼淚就掉下來了。像,有些東西必須和我心徹底割捨。我想起4月尾去台灣的目的,剛回來時,我有點納悶,彷彿,空空的回來,除了當下那騙回來的自在,彷彿,我是空的。可沒想到是3個月後的今天,它才發酵。

我去台灣,是希望放下一些我執著的事。就在那46天中的其中一天,放下這種籽,悄悄的落在我的心裡了。我不是沒有察覺,只是,我不曉得該如何灌溉它?又該如何去關照它?
在台灣帶回來大概二十個採訪,陸續寫完,只剩最大的一塊--“安寧照護”。我的第一個訪問,就談到放手的事。當時,閏華小心翼翼的對我建議說,“有個東西,我覺得很值得寫,但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寫。”

我請她分享。她說了一些事,起初,我聽不明白,直到她說了一個故事,我終於醍醐灌頂。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故事如播種的過程,等我領悟過來後,種籽,就種下了。

“放下,不代表放棄。”那天離開馬偕醫院安寧中心後,我走在艷陽下時,心舒坦了一些。我在心裡一直細嚼這句話,像似有所領悟,卻說不出所以然。

回來後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執著、控制裡糾纏不清,我始終放不下,因為,我不曉得放手的動作是如何。我越想放下,越抓得更緊,直到我肚子都跟著變緊了,每天,我都覺得它要爆炸似的,擠滿了風,脹滿了氣。

某個晚上,當我輕輕翻身時,我突然就听到我心問我“活著是為了什麼?”,如果我醒來,也許,《與神對話》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可是,當我又聽到她說“如果實踐了所有的事情,到最後還是要死的,那,活著是為了什麼?”

我不敢再聽下去,於是,我逼自己繼續睡覺。

很多天后,我才有面對心裡的問號的勇氣。當下我才明白,活著,原來是沒有目的的,只有過程。也原來,我並沒有享受過這過程,也總不讓它去發生。難怪,我總活得那麼累,那麼無所適從,那麼不知所措。

也許是我太過執著於目地,所以,我的控制慾才那麼強,彷彿唯有能夠緊緊抓住,我才感覺到安全。明白過來後,我深呼吸,對自己說,我決定放下了,但我明白,放下,不是代表放棄。

奇怪的是,翌日,我順暢排便了。我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松了下來,我感覺到自己面對一些事情時,心情不再受影響。我接受自己就是與別人不同,我也接受別人與自己不同,我不再勉強自己要和別人一樣,或別人要和我一致,我輕輕的放下以後,我順應生命發生的事情,我不推開,甚至,就讓它發生。

我還在學習,還在試驗。我知道我偶爾還是會拿起,還是會想要控制,但是,我知道我會做到更好,因為,我發覺,這次,我的姿態是那麼的輕盈,那麼的溫柔。我不再殘忍地對待自己。如《Nocturne》滲透我心時一樣,那黑暗開始時是那麼的強烈,然後開始變淡,變淺......唯有接受自己的生命裡頭就有那麼一股強烈的黑暗與傷痛,我才有面對,擁抱的勇氣;唯有面對了,也擁抱了,我才有整合的力量。

2011年10月21日 星期五

换工。金城

逃避的,終究還是得面對。這道理,我是知道的。可是,免不了遇到問題只是想逃避。知道這樣不對,只想置之不理,或者狡猾地,用了【偷天換日】的理由來美化自己的逃避。

我清楚知道。我轉換職場的心態,和別人不一樣。一般人是遇到更好機會才跳槽,我是只要有機會就會不斷讓自己轉換職場風景。承受不了工作上的壓力,這應該是草莓族的特徵。就算我的心裡特質偏向草莓族,也得撐下去。撐久了,就想逃了。

於是,在工作的13年間,換了8份工。

我這一次是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你要面對自己的問題,不要再逃了。心態上是比較正確了。雖然在這裡面對挑戰,可是只要出版社不嫌棄我,我會繼續挨下去。

可是最近趕稿的壓力,讓我有了放棄的念頭。一開始是覺得不公平,原本說好兩個月一本的雜誌,現在要一個月趕出來,而且還不能SUB出去給其他人做。唯有咬緊牙根,推掉朋友的約會,埋頭苦幹。

後來,我要自己跳出來看問題。壓力哪裡都有,我再跨不過,還能去哪裡啊?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值得擁有好的待遇,雖然我一直希望自己得到優渥的薪水。

小睿說我,都在抗拒自己的選擇。我想,一點也沒錯。是察覺到這個問題,可是,現在我知道問題不會在短期內解決,因為問題的鑄成是超過30年的【成果】啊。

2011年10月10日 星期一

人潮恐懼症。金城

人潮恐懼症,我記得這是大眾偶像金城武的心理特徵之一。而我,也其實有這樣的恐懼。這個星期,就經歷了兩次的人山人海的場面,差一點就HOLD​​不住。

我沒有想冒犯神明之類的,只是對於每次盂蘭會、神誕、九王爺之類的慶典,煙火鼎盛的儀式,總沒有太過適應。這次,第一次去安邦九王爺的南天宮拜拜,終於見識到煙火裊裊,人群洶湧的場面。朋友交代說人多會走散,說好了一個地方等。然後,我們就分開拜拜了。

由於是第一次,像劉姥姥進大觀園。結果一個香爐,很多人在祭拜,要用擠的才能把手中的香插到香爐去。就這樣,我的眼睛也被熏得不斷流淚。看到那種爭先恐後的場面,有一種衝動,就是馬上離開。

其實那些香,沒插到多久就被扔掉了。因此,一些佛教團體覺得:有些儀式可以簡化和省略的。

隔天,請了半天假,就是想去莎亞南Padini工廠的貨倉大傾銷撿便宜貨。睡遲了,未能第一時間抵達,結果車就得停泊地遠遠的,走路過去。結果,走到工廠,未能進入的人潮擠滿入口處。我唯有問其中一個成功獲得戰利品的男生,他們幾點抵達的。原來他們早上8點就開始駐守了。遲起的鳥兒沒得吃。看到這樣的人潮,根本就沒興趣等下去了。結果,望門興嘆而歸。

綜合上述兩項戶外活動,我更覺得自己喜歡呆在家。不需要面對人群,不需要應酬、不需要說無謂的客套話。可是,呆在家久了,也還是很悶和寂寞。我也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因為,我覺得這也是一種逃避。

就是這矛盾的思緒交戰。我喜歡熱鬧,卻不喜歡人群。這是怎麼回事?

睡眠障礙。金城

最近一直面對睡眠的問題。

真的不知道如何敘述我的無力感。在暴飲暴食問題還沒解決之際,睡眠面對障礙。說得白一點,就是失眠。可是有些時候不純粹失眠,因此用睡眠障礙來概括,好像比較恰當。

回想上一次【恐怖】的經驗,那就是生平超過30個小時沒有睡覺。很累,卻很亢奮,睡不著。原因,表面的可以一大堆,工作壓力、感情問題。但是,我覺得有更深的問題待解決。我發現了問題,也了解問題根源,卻不願意去面對、正視、解決。

放縱食慾是其中的一個出口?現在延燒到睡眠了。我是不是用睡眠來折磨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受害者?那根深蒂固的問題,是我始終無法接受自己,無條件的那種。有時在想,對自己最苛刻的,原來是自己啊!知道了,卻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最近還是在凌晨時分清醒著。上班時就慘了!精神嚴重不足。

好好睡覺,是我的願望。

2011年10月6日 星期四

痊癒。單單

朋友說我沒有在感情裡痊癒。

我否認。

我知道痊癒了。我不會再為不該流淚的人流淚。我不會在回憶那段過去了的感情。我沒有在夢裡夢見我那個不屬於我的他。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讓他走了。

我知道我是這樣。我知道我如我說的般痊癒了。

今天,我在想,痊癒了是什麼定義。

很多年前,我在做菜時,我的小指不小心給刀割傷了。傷口很深。那時在大學,媽媽不在。我的手流了好多血。

我馬上用布包著小指止血。然後用一塊乾淨的紗布把傷口包好。我沒有去看醫生。

晚上,我把傷口打開來看時,血已經止了。我發現有一塊皮在傷口外面。

我記得以前在家割傷時,媽媽一定會幫我把外皮剪掉。媽媽說這樣才能讓新的皮生出來。

可我當時怕痛,我沒把皮剪掉。我換了藥,把外皮小心翼翼地舖在它原先的位置。

不久,傷口好了。奇怪,那外皮沒有掉下來,它就這樣生殖在傷口上,慢慢地就痊癒了。

可是,我發現我的小指不能像以往般的伸直。

畢竟,那沒被剪去的外皮不是新的皮,它控制了小指的彎度。

我經過長久地訓練與運用才慢慢地把小指訓練得活動自如。

看,這就是一時的'不忍'帶來的後果。

從此,我的小指就有了一道疤。

每次我拿刀時,我就會特別注意那刀會不會弄到我的小指。我會把小指放在更小心翼翼的位置。

但,別的手指我就不會。

因為我的小心翼翼,我的小指也從此沒再受傷了。 (這樣說了,千萬別遭天譴。Touch wood。)

我想,我的痊癒,讓我更小心翼翼。可能我怕在添一道疤,或許希望永遠不再添疤痕。

(注:就算把外皮剪了,我想還是會留疤的。只是,可能結的疤不會如此的深,新的皮再度生殖時,就會根據手指的外形和彎曲的度數好好的鋪排,那我也就不會受那活動不自如的困擾吧!)

2011年10月2日 星期日

又遇見傷城。Kopitiam

剛開始時的一個禮拜,每晚都夢見他。有時甜蜜地親擁;有時淚滿襟地哭醒,輕輕的觸碰眼睛,探看是否有淚的痕跡。我怕同屋被我夢中慘烈的哭聲驚醒,但我沒問他我有沒有夢囈。

這幾天又一直夢見他,很惱奧和沮喪。

為何又出現在我的夢中?我好不容易從腦中的灰色海馬硬硬地剜走傷心的皮質。經歷了過多少毀滅性的內心掙扎和哀鴻遍野的戰鬥才把這場慾望戰爭中解放出來,然後度過虛無狀態行屍走肉的生活才有今天。我不是已經心如淡水般寧靜了嗎?我以為重新奪回主動權,可是這場戰爭注定沒有攻下堡壘終結的一天。

我總愛回憶。

里克•漢森博士在《冥想5分鐘,等於熟睡1小時》寫到,“我們只記得事情的零碎片段,其他不記得的片段是大腦瘋狂地根據我們所想像的“製造”填補下去。大腦的模擬功能往往會製造幻象,像小電影那樣,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放映著。當假象累計到一定的程度,我們都被我們的大腦欺騙了。”

我回想之前,真的不記得仔細的情節,動了手術後更甚,這時才發覺我一直以來都是靠製造記憶的片段和自導自演來欺騙自己,像啃嗎啡般的麻醉自己以換來勇氣再活下去的理由。

我被自己欺騙了,騙說當時還愛的。

胡思亂想是臨睡前的習慣。前晚碾轉難眠之時突然想起,“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念頭的產生和消失都在呼吸間,這一秒念頭升起,另一秒又消失了。一切都在改變,包括自己。怎麼期望別人不會變呢?

我曾經飽受痛苦地接受了不愛的事實,但怎麼又忘記了呢?看來大腦偏愛放映悲劇,或者要啟動保護機制以免心再次受到傷害。現在再告訴自己一遍,面對事實。

我終於釋懷了。雖然昨晚還是夢見他,可是沒有漣漪了。

只在一念之差,可惜我不再相信愛了。

2011年9月29日 星期四

我的城堡。李小睿

帶回去11道問題,我似乎一題也回答不了.關了燈躺在床上想想想,最後,還是爬起來,拿出圖畫紙畫了<我的城堡>.

長長的三角形,用石頭堆砌而成.城堡有三個窗戶,最低的是客廳,中間的是臥室,最高的,是我經常站在那裡瞭望腳下的地方;城堡最高的地方,是一面紅色的旗幟.彷彿所有城堡都有旗幟的,不是嗎?

城堡有圍牆,不堅固也不高,雖然城門緊關,但,外人似乎要翻牆就可越入.牆身長滿攀沿植物,與城堡之間的距離,是長滿花朵的青青草地.草地上,只有一長兩人坐的茶桌.

城堡外有的一邊有護城河,沒有橋樑或任何工具可跨越,但河邊有棵又老又大的樹,也許,河對岸的人做泰山的話,是可以過來的.

城堡四周是陰深的樹林.我活在荒涼的城堡裡,除我,沒有其他人.

畫完後,我似乎明白了自己現在活在一個怎樣的人際關係裡.

我最近在找房子的時候,心裡一直想著推開落地玻璃大門後就是一片樹林的風景.房子一定要有露台,因為我要站在那裡看風景.屬於我的房子要白白的,空空的,不要有不等用的雜物.房子裡,只能書與光碟和植物最多......還有,我不要我的房子讓人自由進出,除非,獲得我允許的人.即便是這樣,進來的人,不能隨意翻碰我的東西,我不要讓人弄亂我的東西.除非,我給了他特權的人.

我一直都與人保持距離,雖然我不是刺猬,但我就是不喜歡與人靠得太近.只要和朋友的感情跨前了一步,我就會較自己退後,繼續保持安全的距離.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可我現在,就是對人熱情不起來.

我的感受很容易受傷.我很輕易地就覺得自己被人忽視,不被在乎,內心更深層的感受,是我不值得被人家愛,我不值得擁有愛.即便我頭腦很有智慧的在告訴我一些事情,但我的感受還是受傷的.

最終,我還是覺得,站在堡壘的最高處看風景最好.四處千萬不要有人,給我安靜最好.唯有這樣,我的感受才能和我的頭腦協調,才能和諧.

可矛盾的是,我從不為我的城堡守門.門我是關了,但要是你硬闖或哄騙我,我還是會讓人進來.我雖然對人保持距離,但,我卻也不喜歡防線......


(亂七八糟中......


妒忌。單單

媽媽有時會提起小時發生的一件事。

那年,妹妹出世了。

那天,媽媽到廚房做飯,我和還是嬰孩的妹妹就在房間。屋子不大,廚房和房間不過是幾步路而已,因此媽媽沒擔心有什麼意外發生。

但,意外往往都在不擔心里或寬心裡發生的。
當媽媽從廚房回到房間時,發現房間只剩下我,妹妹不再床上,妹妹不見了。以媽媽的經歷,媽媽當然鎮定得很。經過一輪的搜索後,結果,媽媽發現妹妹在床底下。

妹妹才做了一個月的人,連翻身還未學會,是根本不可能自己滾到床底。最後,媽媽的眼光就落在我身上。媽媽就說一定是我把妹妹藏在床底下的。媽媽說她當時沒有罵我,我不過才十一個月大。聽說,我十個月時就能走路了。

哈哈,對於媽媽的舊事重提,我根本就是一頭霧水,我是完全沒印象的那種。但,我也百口莫辯,因為不管邏輯或是不邏輯,我都沒能洗脫罪名。

現在的我,最後也只能默認,因為我內心深處知道這是可能發生的。

我沒有覺得媽媽舊事重提在掀開我的蒼疤,我也不過把這事當成一個笑話。

不過,這件事給了自己一個警惕,就是原來我是一個妒忌心很重的人。別說年紀小就能擺脫這個罪名,因為我知道很多性格其實是'三歲定八十'。

我無可否認,我確實如此。對自己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我要不很大方,要不就從小器變成妒忌,如果妒忌發揮到頂點,還會演變成怒火中燒。妒忌不是罪,但卻在常規裡讓人討厭的性格,實在帶給別人和自己不少的壓力。

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優點,'自知'卻是一個值得我自己欣賞的性格。

我,很常常都很誠實的面對自己,特別是當年紀越來越年長後,我越能知道自己的好與壞。

當然,知道是知道了,理會是理會了,但不代表能真正的面對。

我在知道,理會,和嘗試面對後,我一直不斷地提醒自己,要改掉我的妒忌病。

每當我知道我的妒忌病要發作時,我就會深呼吸,告訴自己要保持大方,不要小器,不要失禮,不要給被人壓力,不要令人討厭等等。

漸漸地,在人前我就不會原形畢露的展現小器和怒火。這樣一直不斷的訓練自己少說也有五六年了。慢慢地,我把妒忌病掩飾得很好。

到後來,我才發現,這種掩飾其實治標不治本。一直壓抑著的妒忌病,是被壓抑著,而不是連根拔起。越被壓抑,反彈裡也相對的廣大,或許到最會還會變本加厲。

很多時候,性格是與生俱來的,要把它連根拔起,我真的窮無法子。我只能說,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做了這麼多年的人,我沒有修好自己的內涵,我沒有修好自己的身心,我不斷地被另一個自己腐蝕著。

2011年9月27日 星期二

等待別離離開。單單

每年到了這個時刻我都特別特別的情緒化。我想掩飾自己,但我知道我失敗了。我很討厭別離,因為那份傷感我承受不來。但,又很可惡的,當別離的傷感過了後,我又自命不凡地說:“車,有什麼大不了。”

然後,又自大地認為下次我會更輕鬆地面對別離。孰不知,別離再次到來時,我比上一次更不能自己。我才憎恨自己為何如此的不長進。

每天倒數大家即將離我而去,我就硬撐著不讓大家感覺到我的不捨。我還硬著頭皮祝福大家又過了一關,老是說教告訴大家前面還有更嚴峻的挑戰,最後還提醒大家有問題不妨來找我,好像把自己變成專家似的。但孰不知大家只把我當成惡魔,誰會笨到再次跳入魔掌?

記得第一次離家,和家人別離,我的室友哭哭啼啼地跟父母拜別,那種畫面好不感人。可是,當父母要離我而去時,我卻別過臉,手也不揮,過後也只不過目送父母離去。當他們的車子從我的視線消失,我才默默地掉下眼淚。我想,我真是一個自尊心超強的人,連在父母面前懦弱一下、撒嬌一下、也覺得丟面子。回到房間,我當了啞巴一個星期後才從情緒裡回過神來。可是,我哭哭啼啼的室友卻比我利用更少的時間接受了事實。才一天,她就劈裡啪啦的開始結交新的朋友。

原來,不隱藏情緒的人,恢復力是超強的。

原來,隱藏情緒的人,恢復力是很弱的。

現在的我,等待因別離而傷感的情緒消失,好苦。

( 注: 我深知這股暗湧的情緒其實消失不了,同樣的事情還是會發生,而且屆時可能從暗湧變成了海嘯,那時我就會掉入深淵,在裡頭翻騰致死。)

2011年9月26日 星期一

新工作。 金城

第一篇,完美固执的我,下笔犹如千斤重。

是不是注定处女座的,就要追求完美到折磨自己的地步?我拥有杞人忧天的特质,用特质来形容少了点贬义。可以这样吗?

最近换新工作,又是一次任性的选择。

我不太相信算命,却被塔罗牌界颇出名的Simpson讲过一次,我就牢记至今。他(她)说我前世是走佬将军,一担大旗就会逃之夭夭。我是深信不疑的,因为自觉是一个不错的执行者,却是一个廖化当先锋的领导者。每次压力堆砌后,我就选择逃了。管他是不是把问题带到新的职场。

一个星期了,压力大,再次卷入情绪性进食的恶习中。验证了,我依旧把问题愚公移山地转移到新的工作上。因此,我在努力追上进度之余,也放纵自己的情绪调入泥沼里,脏兮兮也在所不惜。于是,放纵食欲成为了我唯一的出口。

真的以为,转换了新工作,能改变生活素质的。我要过的是正常的生活,早睡早起、运动、正常社交活动。这一些,都没有在预期中实践。或许我操之过急了点。我还是有机会回到正轨的。只要我愿意相信和行动,对吗?

而我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控制我情绪性进食的毛病。

30岁以前,我可以吃很多,肚腩不会滚圆的,现在几乎到了我个人容忍的极限。一些比较胖的朋友就酸我,你这算什么?我说,你们Balance(平均)啊?我肚子突出一块,真的不雅观。现在,总是用力吸气,尝试掩饰一下那块腹部的五花肉。


稍微有肉的人可要骂我了!

可是我觉得这问题不在于那腰间的赘肉,而是心理的纠结。不解决,就算不暴饮暴食,也会寻求其他管道来发泄的,不是吗?我有点无力。

我想,暂时先专心工作吧。

2011年9月24日 星期六

書寫治療。Ginne

昨天看似蜻蜓點水的行文,沒有失眠,卻也影響了今天的情緒。

然後呢?在生了一頓悶氣後,幾個充滿歉意的13、14歲小男生於課後找我,向我道歉。我笑說:“沒關係,沒關係,老師今天有些不舒服。”

真的,沒關係。

其實,我沒告訴他們,我更生氣的是我自己,也非常後悔把“生氣”的冷面孔對著他們。我不停地問自己:“你是怎麼了?”

頻頻追問,隱約地發覺,我之所不願承擔責任,那是因為我不想付出任何感情,因為我總覺得付出感情后,我就會有所要求及期待,而正因如此,一丁點風吹草動,不合心意,我都會覺得很受傷及難過,而我從來不願接受任何道歉及解釋,固執地就認為:“你傷害我了,傷害已經存在,多說也徒勞。”

慢慢的吞噬。Kopitiam

在醫院除了看盡生死,還能聽到不同的故事。

如常去醫院做物理治療,我如常沒說話沒交流,只是低著頭,目無焦點地望向桌面地搬移著三角錐子,思緒更沒有焦點。眼珠瞄到坐在前面新來的病友,大概二十幾歲。

他身穿紅白格子上衣,身上發出一陣陣消毒液的味道,修了露出頭皮極短的髮型地坐在輪椅上,猜想是剛從病房回家。他的右頰的肌肉有些鬆弛​​,和我一樣沒有表情,右手僵硬,沒有生命血氣的僵硬的手。物理治療師幫他按摩以便讓緊繃的肌肉暫時可以放鬆下來。他母親滿臉關懷重複著馬來治療師的話,如果痛就要說出來。治療師把他的右手慢慢地向身外拉開,我見到他的嘴角微微地抽動了一下,只不過一瞬間而已,如果沒有仔細地留意是無法察覺。我知道他痛,雖然他母親和治療師不時似念念有詞的重複那道咒語,但是他沒有吭聲。

在物理治療室裡,可以看見林林總總的病友。有怨天憂地種菜為生計的中風老伯伯,一開口就用粗活罵他的太太;有被治療師稍微碰一下就呼天搶地的老婆婆,吵嚷著她當老師的女兒要回家;又有滿臉不在乎的和左右旁人興高采烈地談天,但是他們多半是停下手專心說話,看得出來他們是放棄了一半;一個和我同年的馬來女生被黑斑蚊叮了之後,就坐在輪椅上,不,正確地說她癱坐在輪椅上,完全不能自己使喚身體,不能說話和口水不能自控的流下來,可是每當有人和她打招呼或者聽到好笑的笑話時,她總不吝嗇地報以喀喀的笑聲;還有一類病友,像我和新來的年青男生一樣,默默無聲的做著復建。

男生的手一寸又一寸地被扒開;開到一半時,不痛!再來,忍住不說痛!拉至肩背時,表情突然扭曲,身體終於輕輕地縮了一縮,整個過程他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明白他的用意。一心只想逃離這個如籠子的輪椅,那點肉體的痛比心靈上的痛算得了什麼,我也試過這樣的體驗。但是,逃出籠子之後,又怎麼逃離似萬般枷鎖這缺陷的身體呢?

我不知道那位男生確實在想著什麼,但我大多數時間都在掙扎和矛盾中交替著和內心展開拉鋸戰。一邊想要堅持下去,催眠自己一定會更好的;另一邊又想這麼努力重複又重複地做著如出一轍和沒完沒了的動作到底為了什麼?反正還不是一樣,倒不如這樣算了。

不止做復建,每一天清晨醒來,或者每晚入睡前,這想法一定會出現在我腦海裡。如果那男生過了三年時間,會不會有一樣的想法呢?遲些,我又會不會滿臉不在乎地在復建室和左右旁人興高采烈地談天像放棄?但是現在我能確定的是,不在乎的思緒已經慢慢地吞噬著我。

我上心理劇。李小睿

半夜一點醒來,又把光碟放進播放器.電影看到一半,繼續睡覺.
兩次輾轉翻身,突然感受到頭腦有東西要崩出來,我竟然和這股力量抗衡.
醒來後,有點懊惱自己為何不乾脆醒來,看看自己的腦袋發生甚麼事……

雖然我知道<與神對話>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搞不好,我醒來的話,就這樣瘋掉了.
我想起上個星期上心理劇時,林明文說:"秀華,你內在有股矛盾.說你愛你自己,又不是;說你對自己殘忍,也不是."我笑著點頭,然後眼淚就出來了.

"你內在有股很深的信念,是相信自己不值得擁有..."我默默掉淚.

"我看你寫的人文文章,你可以寫得很深入,但一深入後就跳出來.你很有慧根,這是我從昨天的心理劇過程,依你的反應看到的.不過,你很矛盾,如果你在生活上遇見一個說可以提拔你的大師……",老師話沒說完,我就搶話道:"我會馬上逃掉!"

我一直都對自己說,"我值得擁有更美好的未來",可內在卻一直在抵抗.上個月,我在臥室進行與自己對話的冥想時,看到自己和自己說:"你又肥又丑又矮,你根本不值得別人愛你."長達30分鐘的冥想,我竟然一直在哭泣,一直對著被對我的人喊"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不要不理我"……直到最後的三分鐘,才有人轉頭對我說,"我一直在你身邊,我不會丟下你,不會不理你."

過後,我一直不敢再做冥想.因為內心的感受是那麼的強烈,那麼的痛...

我對人有股距離感.即使認識很久的朋友,我都不敢有長時間的眼神接觸.更何況是認識不久的人,即使沒有敵意,我也會保持距離.我很害怕別人和我太親密.兩年前,我甚至不讓不認識的人和我有眼神接觸,甚至身體上的碰觸;對於擁抱,我更是在身體上呈現極度的僵硬!

不曉得為甚麼,我總是覺得,我這平凡人會有不平反的成就.但是,我卻一直用很多行為和思想綑綁自己.我在課堂上說,我"發錢寒",但我會拒絕金錢;我很盼望自己發光發熱,但我會拒絕機會.

我不曉得我的矛盾來自哪裡,我儘量說服自己不要慌張,不要焦急,就信任自己的生命,並要對自己的生命有耐心,然後順應生命的步伐去實踐自己.可我心理一直有恐懼在,因為恐懼,我就想去控制.

可我真的欣賞自己,能夠察覺到內在那麼多的情緒,我真的欣賞自己.

生命是有選擇的。李小睿

生命,是奇妙的旅程.當我做好準備走進自己的生命去窺探自己書寫的腳本時,我真的覺得自己是笨蛋.幹嘛寫那麼曲折的劇本!下輩子,我要寫一個出生在豪門,身材高窕,天使臉孔,萬千寵愛於一身,嫁給白馬王子後,相夫教子,白頭到老的劇本.

生命是有選擇的.當知道發生在生命中的大小事件,都是有原因,都是自己的選擇時,絕強的我一直要去為自己的生命創造美好的將來.可我,似乎用錯了方式,我的創造,變成一種控制,所以,我才會活得筋疲力盡.

上個星期去,突然接到朋友的電話招我去上心理劇.那是我非常期待的一堂課.當原先的課程中途流產時,我以為,我短期內都不會有機會上這堂課.後來,聽朋友說,有心的學員願意請老師過來自費上課,我心裡還是覺得,我不是他們的一份子,我不會有機會上心理劇.
開課當天,朋友來電問我要去上嗎?時間有點緊,就在當天下午兩點.我放下電話後,用最快的速度洗澡,然後趕去會合.最終能夠上這堂課,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我感謝給我機會的朋友.

第一天是風平浪靜的,第二天天未亮開車去上課的途中,我的胃突然很不舒服,像漲成一個皮球似的,不斷打嗝.一整天,我都吃不下東西.我坐在房子內,身體越發乏力,我在朋友的心理劇過程中不斷反胃,頭痛,肚子痛,肩膀痛,然後終於跑到廁所吐了起來!
個案結束後,我坐在那裡,心想,身體不舒服可以讓我好好休息,逃過進行心理劇了.可心裡卻有另一把聲音推自己上去.結果,我還是帶著不舒服的,無力的身體去面對自己的傷和痛.

過程中,我發現自己內在有很多的憤怒.第一次,我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發怒,我一直想打人,罵人!當下,我知道自己需要上憤怒工作坊,否則,某天爆發了,我就會去打人!
結束了我的心理劇,心中的負擔減輕了,對自己的責備和愧疚也放下了,我的身體也繳械投降了.我連坐立的力氣也沒有,身體的疼痛,附加上牙痛.我像死了一部分……
當晚,我連洗澡也沒有力,更甭說開車回家.結果,我髒兮兮的睡了十多個小時.翌日醒來,身體的感受終於退去了.

雖然承受了極大的撞擊,但是,結束了三天的課後,我還是覺得自己很幸運;遇上和我一起上課的10個朋友,遇上林明文,我真的很幸運.

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成長自己心靈,更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關找到自己的內在,兩者我能做到,我很幸運,真的很幸運.感恩生命,也感恩自己.

愛的詩篇。Cling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張小嫻的書,但關於她的多部作品,我最喜歡的還是《麵包樹上的女人》。或許是因為我一直為書中充滿才氣的男主角——林方文而著迷,一直羨慕著程韻能遇上一個會為她寫了一首接一首情歌的男友。到目前為止,還不曾遇上會為我寫歌的男友,倒是在大專時期交往的初戀男友,曾經用了我倆的名字作了一首詩,寫在所有同屆新聞系畢業生都會拿到的畢業刊裡頭:

林蔭道下的足跡,楊柳樹下的夢想,

相思離別又重逢,請施放你的胸襟,

祝福融入你心中,畢業玲聲在耳即,

時光慢慢的流失,朋友慢慢在流失,

拉曼遍布的足跡,已成我們的回憶。張小嫻說:“女人恆久地記住一個男人,也許是因為一首歌,一支舞,一個承諾。男人恆久地記住一個女人,不會是因為一首歌,一支舞,更不會是一個承諾。”我想今天我依然會記住這個男人,也許就是因為他曾經寫過這一首詩,無可否認,當年看到這首詩時還是會令人感覺挺浪漫的,而他,又會憑什麼而將我記住呢?人類用時間來經營一段感情,也用時間消滅一段感情,就好比如今我仰望的這片天空和他所看見的景色已是全然不一樣,因為愛情讓我們成長,成長讓我們覺悟愛情從來不是人生的全部,但終究我們還是需要愛情來圓滿人生。

对不起,爸爸。單單

我好久好久沒發大脾氣了。今天發了一個大脾氣,是發爸爸的脾氣。不管任何一方對還是錯,不管任何一方知錯不知錯,不管任何一方認同還是不認同,就是讓我深深體會到那種代溝的無奈。
不少的親戚朋友,過世了的婆婆、阿姨、弟妹們、甚至媽媽都曾經告訴過我:你爸最疼你了。

當我在成長的過程,越愛探索與思考,加上觀察,我發現其實我爸就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疼我護我。我覺得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向他那樣如此的遷就我,如此的順從我,如此的縱容我。

今天,對爸爸大呼小叫,爸爸一如常態的不反駁我半句。可是,卻不理睬了我一天。
 

我也沒有很在意,因為我已​​經知道這就是我和他相處的方式。我就是知道不會有事的,過幾天就沒事了。
 

事情的經過跟朋友述說過,朋友給了一句名言:不要理直氣壯,要學習理直氣和。
其實,過了而立的年齡,我已經體會到理直氣和的力量,我往往對同事、對朋友、對學生等等都能很'氣和'。

但往往對著家人,特別是爸爸,我就'氣和'不來。

今天,我在想,是不是很多時候我們把身邊的人對我們的愛當成'理所當然'了呢?因此,我們就可以任意妄為,我們就可以不顧慮的放肆,我們可以毫不保留的任性。
我知道我很靦腆。很愛很愛很愛我都不會說出口,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這種東方人的特性,像足了媽媽。我常在想,我是不是在眾多子女中比較像媽媽,因此爸爸對我就在常規以外。

因為特別‘愛’,因此特別‘傷’。

妹妹對我說:家姐,你慘啦,你弄氣了爸爸。

我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臉:車,我才不怕。我又沒罵錯他。

這該死的固執。

我遇到一個很固執很固執的學生。當我學會一點面相學時,我一看他的'固執'特性之強,我就知道他很難搞。因此,我常常常對他說教。其實對他說教並沒有其他目的,我只是希望將來有一天不會因為太固執而害苦了自己。不過,他比我還糟糕,因為他固執地不認為自己固執。我起碼還很真切的承認了。可能,孩子還小吧,還固執地不能接受別人不婉轉的批評吧!

不過,一個信命如我的人,我就是知道我的說教改變不了多少。很多事情不經歷過,是不能真真切切地體會在心。

我就是固執到看到自己的固執、看到別人的固執,但固執的以為自己能夠改變他,但卻不改變自己,多矛盾,也多悲哀。

 
“對不起,爸爸。不過,這'對不起'不代表我的論點錯了。這'對不起'只是針對我的態度不對。”

生命的結。Kopitiam

這幾個月我不時想起一個朋友。每當我失落的時候,好像心靈感應,他的電郵就就會出現在我的信箱裡,只要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能鼓勵了我。但好幾個月都沒有他的消息了,沒有短訊甚至沒有電郵。我一直相信沒有經歷過同樣經歷的人,無法正真地感受同樣的感覺。他和我被同樣疾病牽連在同一條生命線上。我上兩個月躲起來,無法面對人,因而我很擔心他。

兩年前,通過星洲日報的訪問。他母親打電話聯絡報館取得了我的通訊。我們的友誼就這樣接通了。生命真是很奇妙,把兩個不同時空和空間的人結在一起,又把兩個同時在一樣的空間的人硬硬地拆散。人們都很玄地說,這是緣分!緣分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太抽象了,是不是我們把無法解釋的事情都偽裝的稱呼成緣分呢?我不知道。

去年,我和他終於有機會見面。我們的見面是在我動第二次手術之前。他帶著太太和女兒到金寶出席一個基督營順路與我見一見面。他剛完成了放射性治療以堵住畸形的腦血管,手術很成功,沒有後遺症。那時我很恐懼,萬一我的腦袋又被剝多一次,會不會永遠都醒不來?又或許下半生永遠都躺在床上苟且地度過剩餘的時光?

他是一名律師,有兩個可愛的女兒。他說話比我還慢,又口齒不清,但是他與我分享他的生活點滴的時候響亮大聲,完全不介意被別人聽見;他的步伐一拐一拐如似我的腳步,但他還是每天搭乘LRT去上班。而我一直不願意開口說話,盡可能不說就扮啞巴;把右手藏起來,能不走動就靜止,我心裡介意別人的眼光。

我羨慕他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很佩服他每天一拐一拐的走在人來人往的車站中,昂首地坐上一個小時多的車程去辦公室處理文件。我很慚愧。

今天我又發了一封電郵給他。他終於回復了,可是他的回复讓我那樣的傷心,一整天都陷在無法自拔的悲傷裡。

他的放射性治療的殘留物質導致他患上了血癌。

我想,这不是医治好了吗?反反复复,未来的前路究竟还要考验我们什么?

宰割至死。單單

明天小弟就要到外地工作了。家裡就只剩下爸爸、媽媽和我。
家裡就會越變越冷清了,特別是在晚上。

儘管小弟對我的生活習慣沒有特別的影響,有他沒他生活都是一樣地過,不過有時習慣了有個人在身邊,突然這個人消失了在日常生活,那種感覺就會是怪怪的

就如房間裡習慣地放了一個'花樽',不管是插了還沒插花,它就是被放在那兒。突然,有一天,媽媽說:“你房裡的'花樽'都不放花的,我幫你收入了儲藏室裡。”
我想我會馬上發飆。然後,發瘋地到儲藏室把它搜索回來。因為,當一個東西習慣性地在那兒,突然消失了,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那種失落感是無法形容的,好像是有種哀愁的感覺。等到把它放回原位,望瞭望它,笑了笑,才鬆了一口氣。
有時候,或許很多時候,習慣真的會把人殺死。

有的朋友說:“你習慣地'駁嘴'。”

我想我是,因此人緣不怎麼好。

有的朋友說:“你習慣地不求人。”

我想我是,因此把自己搞得很忙。

有的朋友說:“你習慣地'爛好心'。”

我想我是,因此善良常給人利用。

有的朋友說:“你習慣地要求自己。”

我想我是,因此苛刻會殺死自己。

這種明知故犯的習慣,往往都是又愛又恨。習慣,往往都是自己自小養成的一種愛好。它是經過歲月的培植與沈淀而養成的。因為喜歡某種方式,因此往往日常生活不斷重複著那種習性,最後成了習慣。不懂是時間成就了習慣,還是習慣宰割了時間,但就是不知不覺地讓時間養了習慣,習慣佔據了​​時間。到最後發現其習性原來是毒藥,很想把它連根拔起時,才驚覺時間和習慣已經融為一體,無法分開。

我想我乏力得無法改變以前的自己所留下的習性,任'習性'魚肉,直到它宰割我至死。

妹妹。Kopitiam

情愛的妹妹,

今天早上收到你從紐西蘭寄來的信。在信中,你問我有沒有驚喜,我不很驚訝因為早知道你要寄東西來,但讀著讀著卻讓我的情緒有很大的波動。你再不是我認識的小妹了。

夾著手寫的書信有兩張你拍的照片。一張是East Cape北島東部的世界第一道日出曙光;薄薄細雲,感覺萬里無風、靜止,屏息地等待曙光的到來。照片的中央記住的是小小的太陽,上下層是被小太陽染得金光暈蘊的雲層,感覺太陽是孤獨的。

另一張是前往East Cape途中意外發現的小教堂;天氣風和日麗,藍頂雪白牆面的小教堂前有一塊綠聳聳的草坪,青草被強風吹得不住向右邊倒。我感覺到了你說的刮起大風,冬天寒風的吹襲的冷。
放下信件,突然驚覺你已不是我所認識懵懂的妹妹。現在你長大了,還勇敢獨自遠赴紐西蘭打工旅遊,採蘋果和奇異果。
 

在信中,你稱呼我阿古。好久都沒有人叫我阿古了,這樣熟悉又這麼陌生。
是的,都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每次我都投訴你不要在電話筒前大叫,“大姐,阿古找你~”,震耳欲聾的呼喊。每一次當我鼓住勇氣撥電話給你大姐時,卻換來呼天搶地的大呼小叫,怕死家人不知道是我。但我獨自竊竊歡喜地等待她出現在電話的那端。

十五年過去了……雖然物是人非,時過境遷,但是我還是當你是我的親妹妹。你在信中分享你在紐西蘭的生活點滴,說如何與朋友生活、摩擦、獨自生活真的不容易。讓我想起我在國外生活的點點滴滴。是的,真的不容易。我們有機會學習成長,個中的苦與樂只有自己能有深刻的體會。你被逼展開一個人的旅行,我想是難得的機緣。獨自旅行更能面對自己,沉澱和最重要的是尋找自己。

你談到與老房東好似父女的溫暖關係……你疑惑,有時候覺得親生父親也未必如此體貼對你,但這位76歲的老伯伯卻給你這樣的細心地照顧。

小妹,我們不能選擇父母,只能抉擇自己要如何面對他們。我有時都會想我似乎與家人僅有一條隱形而陌生的血脈相連著,剩下的幾乎什麼也沒有。但是如你所說的,家是永遠的避難所,就算多麼不喜歡它,它也能給你溫暖的感覺,即使呆一陣子也好。我漸漸地明白,父母和我們一樣也是人,有時做錯決定,又有時候必不得已而不能自己。我們都對父母有過高的期望了,我們都是大人,無法要求父母一定要比我們更有智慧和有更堅固的堡壘保護著我們。是時候邁進另一個更成熟的相處方式生活吧。我知道你和你父親的遺憾,不好再添加多另一個遺憾,好嗎?

你知道嗎?四年前你告訴我,我和大姐分開對大家都是好事,連你媽都這樣說。聽了,就像被刀子捅了一下,再扭轉一圈的痛徹心肺的悲痛。有一次,上金馬倫遇到一位師父,我問他感情和工作的事,他瞇起眼睛凝望了我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說,“給你好一點”。然而,卻不曉得他口中的好,是如此的“好”。是的,當一個人戀愛時,認為對方是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錯都是在於別人,不是對方。那時我卻怪道那師父頭上來,真是可笑又白痴。現在,我只能說結果如此對大家都算好事。被遺忘的記憶,只是暫時被塵埃蒙上一層白膜,風吹起來後,又赤裸裸地露出傷口,就算結了疤,也無法徹底撫平了。猜想你和我有同樣的感覺體悟吧。

看見你在努力生活,我真的很開心。你說時常想起我,我感到很窩心。我也時常想起你,看到你在面書,想和你打招呼又擔心阻礙你和朋友互動,算了只好默默地祝福你在遠方生活如意。

期待你11月回來,和我促膝長談。你在哪兒的摩擦不開心的事都過了,剩下的4個月,你要開開心心的過。

祝福你的旅程有美滿的收穫,在外凡是都要小心和忍讓。

哥,
阿古

人生,是一條馬路學。李小睿

沒有長途跋涉的感覺,卻,疲累。

早上7點出門,回報館傳稿後才啟程到馬六甲。一大早,高速公路已經塞車。在城市住了十多年以後,我依然還沒有習慣塞車。我以為兩個小時就會結束訪問,結果,卻說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我很久沒到過馬六甲了,所以,心想採訪完畢後,可以在那裡逛逛。至少,我要去英雄廣場買一雙鞋子。在市中心兜了幾圈,車子經過廣場四次,我卻沒有停下車來。不是沒有停車位,就是不要停下來。

鞋子沒買成,心想或許可以找個地方吃雞飯球,填飽肚子才回吉隆坡。結果,我還是繼續開著車在兜圈子。結果的結果,我在路邊買MC Donald

吃完薯條,吃了漢堡裡的肉,我不明白,為何我選擇了我不喜歡的快餐。

為了避開塞車的路段,我從Putra Height出來,到了PuchongLDPPJ的路圍堵了;我走Jln Puchong,累昏了的眼睛把Puchong Jaya看成Petaling Jaya,結果又是兜圈子。順利來到Old Klang Road,看到Jln Gasing的出口又被圍堵了!

我終於喊了一聲Fuck!然後被逼走到前面的路去U turn

回到PJ,看見傍晚的天空中掛著橘色的夕陽。美到不得了。

每次開車在路上,我都覺得,人生,是一條馬路學。

我現在的人生,就是走得如此迂迴。不停的繞著自己要的東西兜兜轉轉,明明看到了自己要的東西也不拿,然後去拿自己不想要的。我也總覺得腳下的路不順暢,然後不斷的選擇繞道,結果,兜兜轉轉的弄到自己精疲力盡了,路,依然是被堵住的。

不同的是,我的人生還沒看見美麗的夕陽。


我到底怎麼啦?單單

最近幾天發現自己很不對勁,我看什麼都很不順眼。

首先是小弟。我的小弟,小時常常講話時發錯音,還帶點口吃,大家常常笑他。媽媽說,可能他的舌頭長的比較短,因此發音不很準。我以為他以後都是這樣的。孰不知,長大後,他卻能滔滔不絕,像機關槍那樣,而且頭腦靈活得很,只要給他一個點子,他能上說天文,下說地理。有他在,想靜一下都難。

以前,他上朝九晚六的工作,而我晚上十時才放工,因此見面機會比較少,說話時間也比較少。我常覺得有他沒他都不見得會怎麼樣或不會怎麼樣。

這幾個月,自從他做了'量地官'後,每天就跟我去上班。我的天,我才發現他很煩。我身邊的小事大事,要事碎事,他都要插上一腳。我越來越覺得有他在身邊很煩,越看他越不順眼。不過,身為一個姐姐,見他'量地'了好幾個月,如果他不跟我去上班,以他的性格,呆在家肯定悶死。

我只好捏著頸不作聲,可是心裡就很不是滋味。我知道,我很快要爆發了。

再來就是媽嗎。媽媽有個習慣,就是每天下午煮飯時間,她會一面煮飯一邊向我講述她每天早上發生的事。這個習慣已經持續了好多年。我其實很少用心聽,我只是在裝聽。媽媽其實是蠻典型的'師奶',很八卦、很三八。我不是很能耐那種很三八的人。不過,因為是媽媽,因此我比較能夠接受。家裡剩下我這個剩女,如果我連這點牢騷都不讓她發,就會在我'不貼心女兒'的表裡多加一個罪狀,這樣的女兒應該捉去打靶。

但,這幾個星期以來,不懂是不是小弟把我給逼瘋了,我對媽媽的耐心真的大不如前。很多時候,我想用布來塞著媽媽的嘴巴。

我也只好捏著頸不作聲,可是心里納悶得很。我知道我快爆缸了。

還有個爸爸。爸爸,平常也不算少話。但,他最氣我。因為他講話根本沒有重點,還死腦筋,最後把很簡單的問題變得很複雜。我很多時候都不喜歡跟他多話,隨便說幾句應酬應酬就算了。

最近看到他,我越看他就越覺得他有夠煩人。我越忙的時候,他就越愛找上我的門。我越想靜的時候,他的聲音就越在耳邊響。好幾次我想買包藥回來毒啞他。我跟他講的,他又不明白;他跟我講的,我又不能接受。總之,兜了一個大圈,最後就是越搞越複雜。我想,我跟他的代溝從小溪變成了鴻溝。人家說,最遙遠的距離就是心的距離。

我還是捏著頸不作聲,可是心裡煩悶得很。我知道,我的血液往頭上沖著。

跟我最親近的三個人,真是令到我喘不過起來。我的天,我到底怎麼啦?我想高喊:救命呀!

寫給30歲的自己。 Cling


30歲生日剛過,邁入30歲沒有想像中的恐怖,心情很平靜,同年齡的好姐妹說:“30歲正是一個女人最有魅力的年齡,是這樣嗎?我不太確定,但能確定的是我好喜歡現階段的自己!

回頭觀望:這三十年來,我失去的、得到的、經歷的、學習的、付出的、放下的有很多很多…….

我感恩上天賜予我過去所經歷的一切,因為沒有過去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關於人生,關於生命,關於人性,關於成長這些事情,我還在努力的摸索,也相信在跌跌撞撞之間,這所有事情的輪廓一定會越來越清晰!對於生離死別這件事情,在9歲那一年就已經很清晰的知道,那就是有一天在你讀三年級班,上完課回到家門口,還未來得及踏入家門時就听到家人跟你說:爸爸已經死了。聽見這句話之後,你難以置信,忍不住問身邊的人,死了究竟是什麼意思?“死了意思就是爸爸不會再和你說話、煮麵給你吃、帶你上電影院,不會再問你考第幾名了……他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躺在棺木中被運回來,無法再對你多說一句話了。我已經忘了那時的我究竟流了多少眼淚,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從那刻起我失去了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一直以來,我知道內心有個埋藏得很深很深傷口,我的人生有許多父親未來得參與的遺憾,所以後來每回看電影,只要劇情是有關闡述父愛的偉大,我就會哭得止不住眼淚,又或是看戲中無奈失戀的女生回家後還能投入爸爸的懷抱,得到父親的安慰時,心裡都會忌妒得不得了。最讓我耿耿於懷的是,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可能擁有全家福了。想不到因為之前在英國時有一位朋友畫素描畫得很棒,靈機一動就拿了大學和家人合拍的畢業照,再找了多張父親的照片,請他根據照片為我畫一張全家福。父親的照片有點模糊,朋友在畫父親的時候神韻依然有些欠缺,但不要緊,我總算擁有一張屬於我們家的全家福,對我而言,這一張全家福的意義是非常深遠的。

當我正以為那些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痛或許一輩子都將揮之不散的時候,偶然看見了黑人陳建州上一個電視節目訪問,聊起他父親因為空難而離開後,他將對父親的愛轉而投入了籃球生涯及癌症病童身上。主持人對黑人與父親的關係說了一句令我非常震撼的話:如果一個人的傷口這麼深,深到都凹下去了,他也有可能在愛里面變成能量池,傷口越深,這個能量池所蓄聚的能量就會變得越大…..”我猛然醒悟,人總習慣為了自己的不幸而責怪命運,卻忘了將生命的負能量轉化為正能量,超越命運的主宰。

爸爸在我9歲時驟然的離開,讓我在一夜間彷彿成長了好多。但我知道即使他離開了,他的精神還是在守護著我們這一家人,所以遇到挫折的時候,我學習堅強;碰到悲痛的事情時,我學會承受;在找不到任何人依靠時,我學會獨立。在一切的經歷以後,我找到了內心的平靜,所以今天已是30歲的女兒很想告訴他:你知道嗎?你的女兒很棒,你要以她為榮!


我真的害怕改變和重新適應。李小睿

內心有一種不安在燥動。在現有的狀況上,雖然有了一點方向,也或許比一點還要更多,但,我仍有點不安。

我漸漸接受了自己很怕改變的個性。我很怕習慣下來以後,突然而來的變化逼著我去重新適應。那是很疲累的的過程,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我從來就不曾安逸過,可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何害怕改變?還是,就因為不曾安逸過,所以,才如此害怕不斷的改變和適應?

我搬到新環境去已一個月多了,住的時間只有兩個星期多那麼的一點。不必生活在骯髒得如亂葬崗的環境裡,我應該很快樂,但,沒有。

我還是不喜歡待在那裡。屋子裡有人在客廳的時候,我餓死渴死也不願意走出房門。我一直避免和那裡的人碰面,說話。說穿了,我不善溝通。

我很注重也很在乎自己的空間。當打開冰箱看見我的東西被人推擠在一旁,他人的東西佔用了我冰箱的空間時,我心裡有氣,喉嚨塞著一團火似的。

當看見廁所留下卷曲的毛髮/洗臉盆上留下困著頭髮的面巾,排水口圍住一圈一圈的頭髮/廁盆上沾有黃黃的尿液/廁所飄著沖不走的尿騷味……開始時,我情緒會低落,然後心裡有氣,自己抓狂。

所有人都叫我去溝通,我自認不懂得該怎樣跟這些連生活的基本法也不懂的人說話。然後我變得很神經質的,回到家就去檢查我的東西有沒有人碰過!

某天回家,我發現我唯一的碗不見了。那麼多年來,我堅持用的白色碗不見了!一天兩天過去了,它依然沒有出現。我問二房東有沒有碰過我的東西,她說沒有。我心裡知道是中房的那對小情侶,心想,就算打破了,好歹也要說一聲。

假期前,我在冰箱鐵了一張紙條就出門了。內容大概是這樣的:我白色的碗不見了,請問發生了甚麼事?我不喜歡別人亂碰亂動我的東西,請歸原。否則,冰箱內不是我的東西,我通通掃進垃圾桶。謝謝合作,也請尊重別人。

回來後,我的碗回到原位了,附帶褐色的污跡。如果洗不掉,我會直接砸進垃圾桶裡。晚上,小情侶敲我的門,我躺在裡邊聽到了,卻不要去應門。11點出門去和朋友吃夜宵,看見地下有一張紙,是小情侶的道歉“信”。我回覆了才離開,我說,我個性孤僻,不喜歡參人說話,也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然後,請他們不要把事情放在心上。

出門前,我把信塞在他們門縫下,然後離開。

吃夜宵回來,他們回信給我,其中內容是--“你不是孤僻,你是比較獨立,我們明白你工作到很晚回來後需要一個人的清靜。”信中有小情侶的笑臉。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圓滿的解決方法。

可我一樣避開和他們見面,不是尷尬,而是,我只是抱著租房子讓自己睡覺的心態住在那裡,所以,我不需要聯誼。再加上有些人,你一接觸,就知道彼此的磁場不對,大家不會成為朋友的,所以,就不必要費心費時做朋友。

昨天,週末沒有上班,我躲在房子裡認真的追連續劇。下午一點多鐘去廚房做飯時,二房東帶人回來打麻將。男的走進來說我留那樣的紙條在冰箱,我很兇。我說,我的確很兇。但其實,我並不兇。

我其實不想和他說話,可他一直站在我旁邊說教。我說,事情已經解決了。蠢鈍的他已讓聽不出我不想跟他說話的意思,依然在那裡碎碎唸。我最後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答一句,他才甘願消失。最後,他說小情侶其實要搬走了。我很想馬上說,我其實也快要走了!卻連說這話也懶。

我心裡在想:感覺被侵犯的不是你,你憑甚麼在那裡說廢話?最後跟對方和平解決了問題的人也不是你,你幹嘛在那裡說廢話?我其實還很想跟他說,少在我面前說教!至少,我知道我行動之前是有為別人著想過的,我卻肯定他沒有。因為他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但,我真的提不起勁跟他說話。

我知道我無法適應跟這種人相處,但願天使代我完全我目前的心願--順利買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