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25日 星期二

慢慢的,我學會了放手的動作。   文:李小睿

是什麼讓《Nocturne》有如此黑暗和痛苦的力量?我知道,是我的那顆心。

早上聽《Nocturne》時,眼淚就掉下來了。像,有些東西必須和我心徹底割捨。我想起4月尾去台灣的目的,剛回來時,我有點納悶,彷彿,空空的回來,除了當下那騙回來的自在,彷彿,我是空的。可沒想到是3個月後的今天,它才發酵。

我去台灣,是希望放下一些我執著的事。就在那46天中的其中一天,放下這種籽,悄悄的落在我的心裡了。我不是沒有察覺,只是,我不曉得該如何灌溉它?又該如何去關照它?
在台灣帶回來大概二十個採訪,陸續寫完,只剩最大的一塊--“安寧照護”。我的第一個訪問,就談到放手的事。當時,閏華小心翼翼的對我建議說,“有個東西,我覺得很值得寫,但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寫。”

我請她分享。她說了一些事,起初,我聽不明白,直到她說了一個故事,我終於醍醐灌頂。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故事如播種的過程,等我領悟過來後,種籽,就種下了。

“放下,不代表放棄。”那天離開馬偕醫院安寧中心後,我走在艷陽下時,心舒坦了一些。我在心裡一直細嚼這句話,像似有所領悟,卻說不出所以然。

回來後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執著、控制裡糾纏不清,我始終放不下,因為,我不曉得放手的動作是如何。我越想放下,越抓得更緊,直到我肚子都跟著變緊了,每天,我都覺得它要爆炸似的,擠滿了風,脹滿了氣。

某個晚上,當我輕輕翻身時,我突然就听到我心問我“活著是為了什麼?”,如果我醒來,也許,《與神對話》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可是,當我又聽到她說“如果實踐了所有的事情,到最後還是要死的,那,活著是為了什麼?”

我不敢再聽下去,於是,我逼自己繼續睡覺。

很多天后,我才有面對心裡的問號的勇氣。當下我才明白,活著,原來是沒有目的的,只有過程。也原來,我並沒有享受過這過程,也總不讓它去發生。難怪,我總活得那麼累,那麼無所適從,那麼不知所措。

也許是我太過執著於目地,所以,我的控制慾才那麼強,彷彿唯有能夠緊緊抓住,我才感覺到安全。明白過來後,我深呼吸,對自己說,我決定放下了,但我明白,放下,不是代表放棄。

奇怪的是,翌日,我順暢排便了。我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松了下來,我感覺到自己面對一些事情時,心情不再受影響。我接受自己就是與別人不同,我也接受別人與自己不同,我不再勉強自己要和別人一樣,或別人要和我一致,我輕輕的放下以後,我順應生命發生的事情,我不推開,甚至,就讓它發生。

我還在學習,還在試驗。我知道我偶爾還是會拿起,還是會想要控制,但是,我知道我會做到更好,因為,我發覺,這次,我的姿態是那麼的輕盈,那麼的溫柔。我不再殘忍地對待自己。如《Nocturne》滲透我心時一樣,那黑暗開始時是那麼的強烈,然後開始變淡,變淺......唯有接受自己的生命裡頭就有那麼一股強烈的黑暗與傷痛,我才有面對,擁抱的勇氣;唯有面對了,也擁抱了,我才有整合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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